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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华社长篇报告文学 :大地之子黄大年(上)
时间:2017-11-27   来源:新华视点   点击数:

    “轻轻的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的来。”7年前,迎着飘飞的雪花,他从剑河之畔回到北国春城,只为赴一个与祖国的约定。

  7年后,依旧是大雪纷飞,这个像转子一样超速运转的人,在58岁的盛年猝然离世。唯留一段传奇,震撼世间心灵:

  他的回国,能让某国的航母演习整个舰队后退一百海里;他的回国,加速推动中国深探事业用5年时间走完了发达国家20年的道路!

  黄大年——当人们含着热泪传颂这个名字的时候,他已经永远闭上了双眼。

  有人说他是大地的儿子,因为他一生与地球物探相连。有人说他是璀璨的流星,那燃烧的生命之火,仍在大地深处,漫散炽热。 

  NO.1 最后的战场

  2016年12月13日。

  当冬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吉林大学第一医院1265病房,黄大年已经打开电脑开始工作。

  9天前,助手于平根据医生的建议,“逼”着他到吉大一院做了检查。之后,黄大年又马上赶到北京开会,回来还没喘口气儿,他就拿到了住院通知。

  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,黄大年从医生口中得知病情和手术方案,隐隐有些不安。

  他把弟弟妹妹从外地喊来,一同吃了顿久违的团圆饭,还特别叮嘱别把生病的消息告诉远在英国的女儿黄潇。小外孙很快就要出世,不能让潇潇分心。

  “黄老师!吃早饭了!”秘书王郁涵拎着饭盒走进了病房。

  “小王,来,这件重要的事,要交给你办。”黄大年从枕头旁边拿过一个硬盘,递到她手里。

  “这里面是一些需要妥善保管的资料,收好了。万一我不在了,要把它交给学校,交给国家。”

  “黄老师,您身体这么好,医生说手术很简单,您别多想,不会有事儿的。”王郁涵说着,眼圈有些泛红,她赶紧低下头掩饰着,去摆弄那个饭盒。

  很快,来探视的师生打破了凝滞的空气。大家又像往常一样,排着队等黄老师布置任务、答疑解惑——

  “孙勇,这是我对一些研究方向的新思考,你回去琢磨一下,等我手术后咱俩再交流。”

  “焦健,我找了一些文献资料和软件程序,你带回去给学生们看看。”

  一谈就是两三个小时。青年教师焦健看黄老师面有倦色,就张罗让大家先回去,让黄老师好好休息。

  病房安静下来。

  手机“叮”的一声响,黄潇在他们一家三口的群聊中发来了宝宝的彩超图像。

  黄大年推了推眼镜,凑近手机,细细看着。这孩子,宽宽的额头、翘翘的鼻子、大大的耳朵,越看越喜欢。

  他回了三个微笑的表情,又另加了三个握手的符号,给心爱的女儿鼓劲儿。

  “妈妈最近怎么样?”黄潇用英文问他。

  “她很好。”

  “她的车需要安装雪地胎哦。”父女俩像往常一样,远隔万里,互发着温馨的笑脸。

  整个下午,病房依旧人头攒动。校领导来了,黄大年提了一些学科建设的规划设想;学生周文月来了,他又详细询问她申请赴英留学的进展;

  国家“千人计划”专家马芳武、王献昌来了,黄大年请他们坐在沙发上,自己拉个小板凳,兴奋地聊起新兴交叉学科的研究方向……

  每隔两小时来做例行检查的护士长谷玥看着来往的人群暗想:这个黄老师笑呵呵的,人缘儿可真好。

  傍晚,师生们见黄老师累了,就要离开,想让他多休息休息,黄大年却拉住他们说:“你们别走,我想和你们在一起……”

  等到护士进来说要做术前肠道准备,黄大年又催着大家都回去:“明天手术完了又见面了。”

  望着大家的背影,黄大年的笑容慢慢退去,他痴痴望着窗边学生们送来的鲜花,有些出神。

  “黄老师,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?”谷玥走进来。

  “没事,我就是有点儿急。”

  “急?您急什么呢?明天就手术了,从上海请了最好的肝胆外科手术大夫来主刀,您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。”

  “我知道,我说的不是这个,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……”

  “您别急,黄老师,您出院以后很快就可以继续工作了。”

  黄大年闻言一笑,再没说什么。

  两次灌肠持续了半个多小时。一切又安静下来。

  窗外是呼啸的北风,摇动着人的心神,黄大年拿起手机,翻看着朋友圈。

  当晚7时59分,他发了这样一段文字:

  人生的战场无所不在,很难说哪个最重要。无论什么样的战斗都有一个共性——大战前夕最寂静,静得像平安夜。

  无聊中翻看我的第一页微信相册,记录了2009年圣诞节后,把英国剑桥十多年的家移到长春南湖边的日子。

  在湖边的上班路上奔忙,一晃又要到第七个圣诞节了。脑子里满是贺卡、圣诞歌、圣诞礼物、圣诞树等忙碌后的放松感和浓浓的节日气氛。

  它提醒职场拼搏的人们,事业重要,生活和家庭同样重要,但健康最重要!

  晚8时53分,这条朋友圈文字受到许多人关注,于是黄大年又写了一句:“谢谢大家鼓励,明天上午开始,暂时失联一小段时间。”

  望着窗外的暗夜,他拨出了一个电话。

  “喂,大年,现在听清楚了吗?”

  “清楚了,现在清楚多了。”

  北京的一栋居民楼里,他的大学同窗、时任中国地质科学院党委书记王小烈听出他语气有些消沉,赶紧找了安静的地方听电话。

  “小烈,我现在在医院,医生说我的胆囊里长个小瘤子,很危险,医生说有两套方案……”

  黄大年后来说了什么,王小烈没心思听了。耳朵里“嗡”的一声,好像脑袋都要炸开了。他没想到生龙活虎的大年会生病,还是这样的病。

  “大年,你放心,别有什么负担,上海最好的医生都请过来了,手术肯定没问题。”王小烈强作镇定地给老友打气。

  黄大年似乎没听到,又接着说:“手术的时候,会打三个洞,把胆囊取出来以后,马上做切片,如果是恶性肿瘤,就开刀,良性的话就不用。”

  不知是不是手机信号的原因,黄大年的话有些断续,语气也没平时那么平稳有力。两个好友断断续续说了将近一个小时,从生病说到锻炼,从工作说到子女,又从退休说到旅游……

  “人生的战场无所不在。”王小烈怎么也没想到,那个游泳、打球样样精通,好像总在路上奋力奔跑的人突然就倒下了。

  直到很久以后,王小烈还记着电话挂断前,黄大年说:“小烈啊,等我好了,把这些事做完,咱们两家做伴儿出去走走,我背上我那个相机,好好给你们照点儿相。”

  再没有人知道,生命中最后的平静一夜,黄大年还想了什么,做了什么。

  唯一能确定的是,2016年12月13日凌晨1时,他给周文月发去微信,说他已经给剑桥大学发送了邮件,推荐她去攻读博士学位。

  黎明时分,他用最喜欢的《再别康桥》中的金句,改写了微信的签名档:

  “轻轻的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的来。”

黄大年(右二)与家人在英国时的合影。(资料照片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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